伏羲和女媧

趙居平

第三章

青梅竹馬

就像周瑜、孔明和龐統(tǒng)同生共世是一個錯誤一樣，伏羲、女媧和共工的同生共世，也是一個巨大的錯誤與災(zāi)難。對于這一點，圣明哲和神玄乎的傳人書巧巧在《神州夢》中是這樣總結(jié)的：“冤家路窄，伏羲和共工狹路相逢。他們一個是青眼，放著綠如意的輕蔑；一個是赤眼，含著紅火焰的憤怒。伏羲的青牛角鋒芒畢露，共工的紅頭發(fā)怒發(fā)沖冠。只有一襲白衣的女媧不喜不怒，成為紅與黑或者綠與紫之間的和平色調(diào)。可以想象，一個紅衣少年和一個綠衣少年跟一個白衣少女之間的故事，假如發(fā)生在雪地，一定是白衣天使將不復(fù)存在；假如發(fā)生在紅海，一定是紅衣少年將不復(fù)存在；假如發(fā)生在草原，一定是綠衣少年將不復(fù)存在。紅色加綠色可以變成黃色，紅、綠、藍(lán)三色相加可以變成白色或者黑色，白色加綠色可以變成淺綠色，白色加紅色可以變成淺紅色……三個人只能是取二舍一，終歸不能同生共世的。”

且說共工向遠(yuǎn)方逃去，伏羲拈弓搭箭欲射時，女媧卻特意攔阻道：“哥哥，別射了！他雖然是雷神之子，但他未必就一定是一個壞人！我們要辯證地看問題，打家劫舍的強盜的兒子不一定是賊，所謂貴胄人家的后代反倒往往是平庸之輩和不肖子孫。”

伏羲收回了弓箭，詫異地問：“妹妹，你是不是有點喜歡上共工了？”

“共工？”女媧羞紅了臉，心口不一地說，“哥哥，你別多心！共工是仇人之子，與我們?nèi)A胥國的所有人都有不共戴天之仇，我怎么會平白無故地喜歡上他？”

伏羲看穿了女媧的心事，他沉吟了一會兒，話中有話地說：“你知道就好！家國同心，同胞大愛支撐大國家，男女小愛支撐小家庭。但是，女媧，我還是要告訴你，雞是不能愛上黃鼠狼的，狼是不能和羊談戀愛的，貓和老鼠也是絕對不能成親的……所以，女媧，你要堅持原則，萬萬不能由于一時的沖動，就貿(mào)然決定自己一輩子的終身大事。好了，什么都別說了，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。”

“我懂，”女媧不服氣地說，“我什么都比你懂。”

伏羲很清楚，女媧的“懂”其實指的是“強”。

在回去的路上，兄妹兩個的人想法完全不一樣。

委實說，在見到共工之前，女媧除了對哥哥伏羲充滿好感外，她還沒有喜歡上別的任何一個男人，更沒有愛上一個男人的。她雖然崇拜父親伏騰龍，也喜歡和哥哥伏羲在一起，但那僅僅是對父親和兄長的喜歡，不是女人對男人的喜歡。她對他們的愛，是親情，不是愛情。而對只見了一面的共工，女媧卻是發(fā)自心底的喜歡，那正是一個女人對她喜愛的男人特有的一種形容不出的情感。那是愛中有恨、恨中生愛、愛恨交加的感情。在一見鐘情的女媧心中，共工不光長得英俊瀟灑，而且武藝高強，他的武藝仿佛比她和伏羲兩個人的都要高出一截。女媧對共工的愛，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與喜悅之情，她不僅對他怦然心動，而且在共工走了好久之后，她動情的心仍然在急劇地跳動著。她的血液沸騰了，她的臉上一直泛著紅潤，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有經(jīng)歷過的異常的生理現(xiàn)象。女媧覺得共工在她的心中早就潛藏了若干年，也許潛藏幾千年了，只因為這一次久違卻又很突兀的見面，就好像讓她心底潛藏的千年佳釀似的濃濃愛意完全復(fù)活了。女媧是少女的代表，共工是少男的代表；女媧是最美的白娃娃，共工是工于心計的鐵頭漢子。兩個心心相印的人，又怎能不是一見鐘情呢？

異史氏的傳人蒲雪梓在《中華神異經(jīng)》中曾這樣探討過伏羲和女媧的年齡問題：

“古籍云：太皞伏羲氏，名方牙，亦稱蒼牙，風(fēng)姓，是為春皇包羲，亦號稱天皇、人帝、皇雄氏、蒼精之君。母親華胥，居于華胥之渚，嘗暨叔嫟，翔于渚之汾，巨跡出焉，華胥決履以跧之。意有所動，虹且遶之，因孕。十有二歲，以十月四日降神，德亥之應(yīng)，故謂曰歲。生于仇夷，長于起城，龍身牛首，渠肩達(dá)掖，山準(zhǔn)日角，奯目珠 ，駿毫翁巤，龍唇龜齒。長久尺有一寸，望之廣，視之專。繼天出震，聰明睿智，蓋承歲而王以立治紀(jì)，而萬世循用之。肇修文教，為百王典以載德。自木，木實麗，東道不可尚，同乎元氣，是稱太昊。得乎中央，別而全宿，而有成，因號伏羲，自有句而應(yīng)世，故又曰有句氏……在治一百六十四年。落，而女弟媧立。年齡一百九十四，葬山陽，都與宛丘，故陳惟太昊之虛。始其父沒，華胥死之，葬覆車之源。女皇氏媧，云姓，一曰女希。虵身牛首，宣發(fā)。太昊氏之女弟。出于承匡，生而神靈，亡景亡，少佐太昊，禱于神祗，而為女婦，正姓氏、職婚姻、通行媒，以重萬民之判，是曰神媒。太昊氏衰，共工為始作亂，振滔洪水，以禍天下：隳天綱、絕地紀(jì)、覆中冀。人不堪命，于是女皇氏役其神力，以與共工氏較。滅共工氏，而遷之。然后四極正，冀州寧，地平天成，萬民復(fù)生。媧氏乃立，號曰女皇氏。伏羲生咸鳥，咸鳥生乘厘，是司水土，乘厘生后照。后照生顧相，夅處于巴，是生巴人。巴滅，巴子五季流于黔而君之，生黑穴四姓。赤狄巴氏服四姓赤氏、狄氏、巴氏、服(胡)氏，為廩君(蒼帝)。伏羲和女媧的后代還有風(fēng)氏、偑氏、羲氏、希氏、包氏、庖氏、鮑氏、臾氏、顓臾氏、東氏、東蒙氏、胊氏、任氏、姒氏、宿氏、罔氏、伏氏、虙氏、宓氏、密氏、服氏、羲氏等。

“華胥懷孕十二年生下了伏羲，假如同樣懷孕十二年生下女媧的話，那么，伏羲至少比女媧大了十二歲。據(jù)天網(wǎng)上提供的信息，有人說伏羲稱王一百一十年，伏羲去世時女媧正好五十三歲，一直活到一百〇六歲。這種說法不合理，因為伏羲比女媧大了整整五十七歲，大五十七歲的兩個人結(jié)婚的事后世也是有的，譬如八十娶十八、八十二娶二十八的。但是，相差五十七歲的夫妻，要想比翼齊飛地干一番補天育人的事業(yè)是根本不可能的。因此，伏羲和女媧只能相差一、二歲，或者最多十歲左右，才能成為青梅竹馬的兄妹。天網(wǎng)上又有人說伏羲三十一歲時和十六歲的女媧結(jié)婚，然后是伏羲死于六十八歲，女媧活到了八十六歲！這種提法比較恰當(dāng)。根據(jù)伏羲和女媧都是人首蛇身，都是屬龍或者屬蛇的孩子的說法，他們之間應(yīng)該相差十二、三歲。即使僅僅相差十二、三歲，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，便在戀愛發(fā)展上制造了許多無形的巨大障礙。共工和女媧卻恰恰是同齡人，他倆在十五、六、七、八歲時的妙齡相遇，就會自然而然地撞擊出鐘情少年和懷春少女互相傾慕的心靈感應(yīng)，那無疑是最妙不可言和妙趣橫生的愛情火花。”

蒲雪梓繼續(xù)捕捉雪泥鴻爪地分析道：

“伏羲在見到共工之前，就一直既把女媧看成親妹妹，又幻想成未來的妻子的。在伏騰龍和華胥的那個時代，兄妹是可以通婚的，長大成人的伏羲早就把女媧當(dāng)作自己的未婚妻對待了。只因為母親華胥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，她堅決反對同姓結(jié)婚，更反對兄妹結(jié)婚，她甚至不讓同一個部落的人結(jié)婚。她以身作則，言而有信；她率先垂范，為人師表。她當(dāng)年堅決不跟自家的兄弟結(jié)婚，而是選中了門不當(dāng)、戶不對的俘虜伏騰龍。華胥在當(dāng)了華胥國的國王后，就名正言順地‘娶’了伏騰龍，后來她大義凜然，主動讓賢，居然把王位讓給了伏騰龍，自己退居二線當(dāng)了王后，極為深明大義地結(jié)束了女人統(tǒng)治男人的歷史，也毅然決然地改變了人類只知其母，而不知其父的亂婚狀態(tài)的歷史。

“伏羲盡管早就知道父母反對兄妹通婚，但在當(dāng)時整個社會化的大氣候里，還是允許兄妹通婚的。所以，被女媧的美貌和智慧傾倒的伏羲，他先動心思最心心念念的，無疑是十分渴望和女媧結(jié)為夫妻。而對于他過多地接近妹妹的企圖，他的父母又似乎沒有明顯的反對，有時候，他們也會情不自禁地說：‘你們兄妹真是天生的一對，地造的一雙呀！’伏羲暗中猜測父母的心意，其實也希望他們兄妹倆通婚，只是囿于自己制定的規(guī)矩的束縛，畫地為牢，而不敢公開表明態(tài)度罷了。當(dāng)然，伏羲和女媧永遠(yuǎn)也不會知道，伏羲是從雪地里撿拾回來的身世的；如果知道的話，女媧說不定早就愛上青梅竹馬的伏羲了，她才不會旁有所騖地對半路上殺出來的共工，突然之間情有獨鐘地生出愛慕之情的。

“在沒有遇到共工之前，伏羲和女媧的關(guān)系是大哥哥對小妹妹的關(guān)懷。隨著女媧的漸漸長大，伏羲對女媧生出了些許的男女愛慕之情，女媧卻在更多的時候渾然不知的。兩個人其實不是親妹妹，一個是天上雷公的兒子，一個是地上燧人的女兒。假如早知道了這一點，兄妹兩個人就決不會走這個彎路的。兄妹兩個人永遠(yuǎn)都不會知道伏羲的身世，因為當(dāng)伏騰龍和華胥決心告訴伏羲的身世的時候，華胥國和整個人類幾乎是同時處在了滅頂之災(zāi)中。”

對于見到共工之前的伏羲和女媧而言，他們只是剛剛告別了青梅竹馬的童年和青少年時代。

從有記憶開始，他們就時時記起，兩個人無拘無束地在一起的時光是多么幸福啊。

他們一起騎過木馬、石獸，一起唱過：“木馬飛上天，帶我到月宮。石獸游進(jìn)海，帶我到龍宮。”

他們一起騎過毛驢、黃牛，一起唱過：“毛驢耳朵長，最聽我的話。黃牛沒門牙，辛苦永無涯。”

他們一起吃過青梅、酸杏，一起唱過：“郎騎竹馬來，繞床弄青梅。同居長干里，兩小無嫌猜。”

他們一起吃過草莓、核桃，一起唱過：“月亮落，星星散，太陽升，天地亮堂堂，人人笑紅臉，到處是光明。”

他們一起坐在灰土堆上當(dāng)過土男孩、灰姑娘，一起唱過：“土里生，灰里爬，莊稼地里快快長。”

他們一起拋過細(xì)面面土，和過尿尿泥，一起唱過：“刺傷身，摔傷身，最能止血細(xì)面面土，哪達(dá)破了哪達(dá)補？”

他們一起在河邊扮演小夫妻，過小家家，一起唱過：“學(xué)爺爺，畫胡子。學(xué)奶奶，哄娃子。學(xué)大大，抓兔子；學(xué)媽媽，切菜菜。”

小時候，伏羲學(xué)著父母的樣子，把女媧架在自己的脖子上，那是女媧最得意和最驕傲的時候；長大了，女媧常常像跟屁蟲似的跟著伏羲滿山遍野地瘋跑，爭先恐后地狩獵和采摘果子，玩泥巴，捉迷藏，等等，都成了兩個人最快樂的事情。月下荷塘邊的小路上，兄妹倆滿載而歸的樣子，要多美好有多美好。

春天的時候，百花爭艷，他們一起采百花時，花兒和蜜蜂、蝴蝶一起動情地說：“伏羲是葉，女媧是花，花葉常扶持；伏羲是蜂，女媧是花，花兒釀出甜蜜蜜；伏羲是蝶，女媧是花，蝶戀花最美麗。”

夏天的時候，芳草青青，他們一起去河邊游泳時，魚兒、水、陽光一起動情地說：“伏羲是魚，女媧是水，魚兒離不開水；伏羲是陽光，女媧是花兒，花兒離不開陽光；伏羲是空氣，女媧是水，空氣和水一樣明媚純潔。”

秋天的時候，果實累累，他們一起采摘瓜果時，瓜兒、果兒和樹藤一起動情地說：“伏羲是瓜果，女媧是蜜甜，瓜果蜜甜永遠(yuǎn)在一起；伏羲是藤，女媧是樹，樹纏藤來藤纏樹；伏羲是瓜，女媧是蔓，瓜短蔓長是人生。”

冬天的時候，他們一起去打獵時，動物們都動情地說：“伏羲是雄雞，女媧是雌鳳，樹上的鳥兒成雙對，伏羲和女媧永遠(yuǎn)在一起，比翼齊飛，永不分離；伏羲是雄兔，女媧是雌兔，雄兔腳撲朔，雌兔眼迷離，雙兔傍地走，安能辨我是雌雄？伏羲出于公心，女媧出于母愛，大公無私最長久。”

天人合一，物我同心，天造地化的媒人們見縫插針地各出高招。

浩蕩春風(fēng)對他倆款款地說：“伏羲是風(fēng)，女媧是雨，春風(fēng)化雨才能暖人間。”

綿綿春雨對他倆悄悄地說：“伏羲是云，女媧是雨，上下一心，陰陽交歡才能生萬物。”

悶悶夏雷對他倆沉沉地說：“伏羲是雷，女媧是電，雷電交加才能驚天動地。”

炎炎夏火對他倆辣辣地說：“伏羲是干柴，女媧是烈火，熊熊大火才能點燃人類文明。”

涼涼秋夜對他倆輕輕地說：“伏羲是太陽，女媧是月亮，日月同輝才能照亮人間。”

燦燦秋實對他倆緩緩地說：“伏羲是種子，女媧是土壤，春種秋收才能碩果累累。”

白白冬雪對他倆亮亮地說：“伏羲是水，女媧是牛奶，水乳交融才能如膠似漆。”

紅紅冬日對他倆暖暖地說：“伏羲是松樹，女媧是柏樹，松柏結(jié)伴才能度過嚴(yán)寒。”

茫茫天地對他倆甜甜地說：“伏羲是天，女媧是地，天地本來是一家。”

薄薄云霧對他倆厚厚地說：“伏羲是云，女媧是霧，云霧本來是一家。”

和和龍鳳對他倆美美地說：“伏羲是龍，女媧是鳳，龍鳳本來是一家，龍飛鳳舞才能呈祥獻(xiàn)瑞。”

老蛇畫龍點睛地說：“伏羲是男人，女媧是女人，男女本來是一家。”

老龜畫蛇添足地說：“伏羲是天長，女媧是地久，天長地久是一家。”

老麟靈驗非常地說：“伏羲是亞當(dāng)，女媧是夏娃，亞當(dāng)夏娃是一家。”

竹子胸有成竹地說：“伏羲是左，女媧是右，男左女右是一家。”

蘭花吐氣如蘭地說：“伏羲是里，女媧是內(nèi)，家里家外是一家。”

梅花綻花吐蕊地說：“伏羲是真善，女媧是和美，真善和美是一家。”

菊花心花怒放地說：“伏羲是奉獻(xiàn)，女媧是犧牲，相互付出是一家。”

……

萬物有靈，天人合一。諦聽著這些大同小異的悄悄話，伏羲和女媧在心領(lǐng)神會中長大了，還把這些話一字不差地轉(zhuǎn)述給了伏騰龍和華胥。父母兩個人每每聽后，都不由得莞爾一笑。

伏騰龍牽強地說：“伏羲是哥哥，女媧是妹妹，兄弟姐妹是一家，父母兒女是一家，我們?nèi)A胥國都是一家人。”

華胥附會著說：“伏羲是兒子，女媧是女子，兒子要娶妻，女子要嫁人。男大當(dāng)婚，女大當(dāng)嫁，男人愛女人，女人愛男人，老人愛小孩，小孩愛老人，人人愛人人，大家愛大家，才能構(gòu)成人間的最美樂園……我們?nèi)祟惐緛砭褪且患矣H的人，一家親的國家，一家親的大同世界。我們是人類命運共同體，從來都是同甘共苦，休戚與共的。”

兄妹倆聽得似懂非懂。

當(dāng)伏羲把遇見共工的情況告訴父母后，伏騰龍和華胥的臉上勃然變色，他倆都表現(xiàn)出談虎色變的樣子。

伏騰龍動了雷霆萬鈞之怒，不容置辯地說：“共工真是癡心妄想！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，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。我們?nèi)A胥國和雷王爺有不共戴天之仇！女媧，你給我記住，你決不能和共工再有半點來往。”

女媧嘴上答應(yīng)著，心里卻是很犯嘀咕的。

華胥也怒不可遏地說：“我的父母兄妹都是被雷王爺害死的，我恨不得把雷王爺抓住，扒皮抽筋，碎尸萬段。雷王爺不是好東西，他的賊兒子們肯定個個都不是好東西。共工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，居然想打我們的女媧的主意，真是把如意算盤打錯了！一廂情愿的共工純粹是癡心妄想，白日做夢！”

女媧聽了很反感，不由得敵我不分地說：“爸，媽，我覺得共工并沒有你們說的那么壞？而且，他的武藝比我和哥哥兩個人的都要高！我真不明白，你們?yōu)槭裁匆髦猩坨R看人呢？你們?yōu)槭裁匆怀刹蛔兊仂o止地看問題呢？你們告訴我，我們?yōu)槭裁淳筒荒芨诐蓢徒饽兀窟@樣打打停停地，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，沒完沒了地，防不勝防地，到什么時候才是一個盡頭呢？”

“女媧，”伏羲瞪著雙眼斥責(zé)道，“女媧，你給我住口！你不要長人家的志氣，滅自家的威風(fēng)！雷王爺本來就是紙老虎，在十多年前，他們連結(jié)惡黨的雷澤國，就被我們守正祛邪的華胥國打了一個落花流水。”

女媧不允許父母兄長株連她心中休戚與共的共工，竟然極不服氣地頂撞道：“話雖如此，卻從另一個方面講，我們這十多年也是如履薄冰，如臨深淵，小心翼翼，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走過來的。所有華胥人時時刻刻都在提防著雷王爺?shù)倪M(jìn)攻，我從剛學(xué)會說話走路時，便時時刻刻都感覺到世界末日將要來臨。”

伏騰龍和華胥沒有說話，他倆沉吟了一會兒。

伏羲鏗鏘有力地說：“請爸和媽放心，只要我和女媧一起聯(lián)手，我們就一定能夠打敗共工的。”

伏騰龍卻很擔(dān)心，他心知肚明地說：“雷王爺派共工來刺探我們的國情，眼看著將有一場惡戰(zhàn)就要發(fā)生了。”

“真是物是人非，”華胥也嘆息著說，“只可惜安天、安地、安神、安人等忠心耿耿的股肱人物都死了。還有，那些參加過十多年前的那場戰(zhàn)爭的強兵勇將們，全都退伍了。我們的軍隊多年未打仗，目前其實缺少能征善戰(zhàn)的將士。華胥國雖然有你們兩個后起之秀，但你倆也只是學(xué)了我們兩個人的本領(lǐng)，根本不能與頂級高手對決的。須知：天外有天，人外有人，強中更有強中手。從現(xiàn)在的實際情況講，我們?nèi)A胥國可能真的打不過以雷王爺和共工為首的雷澤國的。”

伏騰龍同樣嘆了一口氣，非常擔(dān)憂地說：“是的，國難當(dāng)頭，我們每一個人都大意不得呀！”

“大敵當(dāng)前，”華胥想了想，先聲奪人地說，“我看還是這樣吧。既然共工對女媧有好感，他目前就不會慫恿雷王爺馬上向我們發(fā)起進(jìn)攻。因此，趁此機會，就讓伏羲去北方找穹廬大帝和西王母學(xué)武藝，讓女媧去東南方找火神和鰲龍學(xué)武藝。我們兩個人加緊操練軍隊，積極備戰(zhàn)，準(zhǔn)備隨時打敗雷王爺?shù)倪M(jìn)攻。”

伏騰龍從華胥的建議中很受啟發(fā)，他舉起雙拳晃了晃，十分果斷地說：“事不宜遲，伏羲和女媧，你們兄妹兩個人趕緊整裝待發(fā)，明天一早就分別上路吧。孩子們，你倆一定要記住，只有學(xué)成文武藝，才能保家衛(wèi)國；只有做神圣人物，才能成為三界的高手；只有時刻具備天地的品質(zhì)和情懷，才能擔(dān)當(dāng)起救國救民的責(zé)任。”

伏羲和女媧欣然接受命令，略作籌劃后休息了一夜，第二天一早便分頭出發(fā)了。人無遠(yuǎn)慮，必有近憂。伏騰龍和華胥兩個人口吻生花，妙語驚人，及時鼓動全國人民同仇敵愾的決心，做好了迎戰(zhàn)強敵的充分準(zhǔn)備：“實際上，我們也是正義之神的愛子！我們像男神一樣聰明，我們像女神一樣美貌！只要花團(tuán)錦簇的華胥夢長存，只要神州文明光芒萬丈，所有中華人就會永遠(yuǎn)生生不息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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