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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散文】楊清汀 | 槐 城

楊清汀 | 槐 城

城無樹不潤,樹無城少韻。

城因樹而古意盎然,樹因人而風流儒雅。人們常對南郭寺的古柏景仰不已。的確,那棵樹干坼裂,枝頭猶有生機的老樹,人稱“春秋古柏”,杜甫當年見到它時,賦詩曰“老樹空庭得”,可見,不是一般的年歲了。如今,這位飽經(jīng)風霜的老人,生命依然頑強,著實令人感動。但它更像一位得道隱者,只能在寺院里讓人膜拜,倒不如它的兩位童子。噢,山門前的兩株唐槐——據(jù)說是秦瓊、敬德拴過馬的,如今也非少年郎了。它們許是思凡下山,在城里繁衍了后代,一代一代的國槐啊,都有了成百上千的年歲,在街道、在巷陌,化身無數(shù),當了古城的居民。

不是嗎?古風巷、仁和里、周家巷道、尚義巷、合作巷、中華東、西路、自由路,光聽聽這些名字,就覺得古風習習,韻味悠悠,再看看那寬綽的街、長長的巷,在古槐蔭翳中有棲鳥穿梭,有光影斑駁,你的憂愁,被鳥兒銜走了。你的樂情,在密葉間漾開了。人和樹,鳥和樹,人鳥之間,似乎沒有了芥蒂,熱乎乎生景蘊情,也似乎忘了老槐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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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城里,有兩條巷的古槐,我并沒有把它當樹看。一條是士言巷,出了任其昌和任承允父子進士,又相繼為隴南書院的山長。尤其父親任其昌,字士言,在隴南書院當山長近三十年,清代同治、光緒年間,隴南科甲之盛,實有功于這位老先生,人稱“隴上文宗”。生前里巷,后人遂以他的字命名以作紀念。還有一條,是相隔不遠的育生巷,清翰林張世英就出生在這里。張世英,字育生,在陜西富平、渭南、西安多地做過知縣、知府,倡導辦學近千所,在三秦大地口碑甚佳。民國初,在天水所辦的亦渭學堂,就是他一生為官,給家鄉(xiāng)留下的豐厚遺產(chǎn)。這所新式學堂,在民國培養(yǎng)出了馮國瑞、王新令、趙堯丞、吳鴻賓等一大批走向全國的學生,人們以其字“育生”名其巷,也正是古城文脈薪火相傳的風尚。故而,這兩條巷子里立地拔天的古槐,我無論怎么看,似乎都是任士言、張育生老先生的化身。

在古城,從東關(guān)、大城到西關(guān)、伏羲城,都因這些挺立了數(shù)百年、上千年的身軀,撐起了這座城市的古今風骨,人文氣格。它們比每一座建筑的壽命都長,它們比每一個老人的輩分都高,它們比每一處的植物都經(jīng)得風雨多,它們比任何人都懂得四季輪回的道理,他們都有一種共同的品質(zhì)——熱愛這方水土,鐘情這座城市,心系這座城市的每一個人,每一只鳥兒。五月槐花香時,滿城沁人心脾,人皆如生活在蜜罐里。每個人,似乎都成了這座城市的蜜蜂。

天下許多事,不想不知道,一想滋味長。是老槐有德,還是人情有味,這是一個不好回答的話題。故此,不妨插一段“槐市”的掌故。

據(jù)說,漢武帝在長安設立太學后,規(guī)模越來越大,約百年后的王莽時期,太學生該到成千累萬了吧!王莽因篡漢而名聲大壞,但他在早期,還真干過一些英明的事。譬如他擴大太學的規(guī)模,進行分區(qū)管理,對周邊環(huán)境治理,并且設立了讀書人聚會、圖書交易的市場。而這市場就布置在一片偌大的槐樹林里,時人稱為“槐市”。想想看,槐下讀書、論道、交流、貿(mào)易,多么風雅和愜意?;睒?,居然和學問結(jié)下了因緣。常言說,雨從龍,風從虎,我套一句,學問跟著夫子走。于是,我們還得把目光投到華山腳下的牛心峪。東漢時,大名鼎鼎的楊震(字伯起),在此設館講學,在學問和道德的引力下,楊震的學生達到了三千人,如果再加上后勤管理人員,過萬是不成問題的。其學館周匝也是遍植槐樹,真是佳氣浮云,耕云播雨的景象。因此槐市之故,后來遂有“槐市遺風”的贊譽。楊震講了三十年的學,時人把他與孔子相提并論。朝野遍傳“關(guān)西夫子楊伯起”,于是在朝廷的再三征召下,五十歲出仕,后官至三公之首的太尉,又留下“清白傳家”的家訓。真正的讀書人,不僅有槐下之風,而且把這槐風帶到了任上,帶到了朝廷,當然,也帶到了他身后兩千年讀書人的心中。當這縷槐風落到了蘇東坡心里的時候,生發(fā)出了槐德之念,并對他的一位王姓好友,講述祖上“曾手植三槐于庭”的家國之事。感王氏之勛業(yè),發(fā)出“王城之東,晉公所廬,郁郁三槐,惟德之符”感慨!這是蘇東坡的名文《三槐堂銘》中的心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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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家門口亦有槐。

說的是一百來年前的某月某日,時值初夏,天朗氣清、惠風和暢,門前的兩棵大槐樹花氣襲人,馨香彌漫半條街。驀見一對白鶴從天外盤桓而來,落在了槐樹上,家人以為吉兆,閭里引為美談。此故事真與不真且不去論,反正,楊家這年門楣生輝,楊潤身高中了皇榜進士。

楊潤身,字雨亭,又字德馨,號槐山、羅漢山人,的確與門口的槐樹身形關(guān)聯(lián)。他通經(jīng)史、擅詩文、精律例,曾參加過“公車上書”,是光緒戊戌科(1898)的進士,簽分刑部主事,誥授中憲大夫。民國元年,被推選為國會眾議院議員,因反對袁世凱復辟而辭官歸里,又陪伴家門口的兩棵老槐而設館授徒,秦州北鄉(xiāng)名士多出門下。他把平生最鐘愛的詩文稿結(jié)集刊印,名《槐山詩文集》,可見他對老槐的深情。

在中國人的居住地,庭院門頭,大街小巷,一株成百上千年的老槐,似乎成了他們?nèi)∠笊獾木褚劳小?/p>

由村到鎮(zhèn),由鎮(zhèn)到城,槐樹,儼然成了一種象征。所以,我覺得它不只是一棵樹、一種植物,它是人生意義上值得品味的一縷歷史文脈。

我早年去北京,慕名到恭王府一游,進門第一印象,即是兩株讓人起敬仰望的國槐,這也是這座王府給我留下的特別印記。京城畢竟是京城,我們西北的城市,我不能拿了去比槐樹的多少。但是,在我生活的這座城市,槐樹之多之廣,槐蔭之郁之幽,槐風之久之馨,真是人和物感情俱化,天與水俯仰同心的造化。

于是,我把這座城市叫“槐城”,而它的本名,叫天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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責任編輯:紫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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