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時代的張國柱,在天津街頭的大喇叭廣播中,第一次聆聽到笛曲,那時而宛轉(zhuǎn)悠揚,時而高亢明麗的笛音,剎那間將他擊中,他立志要去追逐自己的“天籟之夢”。這一追,就是50年。
順著笛音,張國柱追到了北京,拜在恩師簡廣易門下,苦苦學(xué)藝30年。
生于貧寒之家,父母均重病在身,收入微薄。學(xué)業(yè)之余,張國柱只能懷揣最便宜的小柳笛,藏在林中叢邊,狂吹熱奏。但這個貧窮的天津少年郎,把父母給的少得可憐的飯錢偷偷攢起來,固執(zhí)地籌劃著赴京學(xué)藝。
聲名赫赫的簡廣易先生愣了好一陣,眼前唐突來訪的少年著實讓簡廣易吃了一驚。貧寒、興奮的張國柱,一手攥著火車票,一手揮舞著小柳笛兒,語無倫次地傾訴“天籟之夢”。
簡廣易親切地笑了。他仿佛看到了十幾年前的自己。他端上了一杯香茗。國柱收起車票,從懷中掏出早已冰涼的火燒,大嚼起來。
簡廣易聽罷國柱自學(xué)自攢的“笛曲”,搖了搖頭,然后,手把手地從持笛的指尖手型到臂力肩甲,從丁字步站姿到氣唇舌指,全面梳理了一遍。
京津鐵路,車水馬龍。為了拜師學(xué)藝,張國柱夾雜在貨車車廂,蹲伏在運煤車頭,懷揣柳笛,往來奔波,問笛學(xué)藝。
好不容易見恩師一面,簡廣易先生常常僅僅教一個笛音,最多教一小節(jié)笛曲。國柱問:“什么時候可吹曲子?”恩師答:“還早著呢!”3年后,再問。恩師答:“曲子,一天可教完,可那樣,你能學(xué)到什么?”
簡廣易苦練18年,鑄就“曠世金笛”。在恩師近于嚴(yán)厲苛刻、循循善誘的悉心指導(dǎo)下,張國柱苦練30年,鑄就“金笛再世”。在傳統(tǒng)笛子理論“氣、唇、舌、指、手,滑、打、抹、瀝、叩”的基礎(chǔ)上,又掌握了“甩、彈、飛、合(組合音,最多時4個笛音組合在一起)、沖(氣沖音)、點、直、波、震(氣震音)、輕、重、緩、急、虛、實、強、弱、拽(zhuai,扔的意思,超高音時用,很獨特的笛音)等高端的指法技藝。在《笛壇一柱——張國柱笛子獨奏專輯》中,國柱將恩師的曲目演繹得惟妙惟肖,使《家鄉(xiāng)贊》等7首簡廣易先生經(jīng)典笛曲再現(xiàn)于世。
張國柱與恩師簡廣易追隨的是劉森先生開創(chuàng)的劉森風(fēng)格笛子流派。在張國柱笛子獨奏專輯中,張國柱演奏了劉森笛派最有代表性的《牧笛》《山村小景》和《洪湖水,浪打浪》等民歌,充分展示出第三代繼承者的笛藝風(fēng)采。
劉森說:“我們要把(六孔一筒)當(dāng)做一根弦兒來用,打破孔與孔的界限,要沒有痕跡。”簡廣易說:“我們是一笛一音,不是百琯一腔。”張國柱牢記教誨,潛心琢磨,勤于實踐,終于將宗師、恩師的教誨,煉化成強大氣息支持下的“笛音二十四況”,奉獻笛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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