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漢針刻云紋漆罐(揚州博物館藏)
西漢彩繪貼銀箔云獸紋漆七子奩 (揚州博物館藏)
西漢“河平元年”銘銅扣彩繪云氣三熊紋漆盤(揚州博物館藏)
西漢彩繪水草魚鷺紋漆匜(揚州博物館藏)
據(jù)統(tǒng)計,揚州漢墓出土的漆器數(shù)量高達數(shù)千件,可見漢代尤其是西漢時揚州漆器的盛行。這些漆器在造型上以輕靈見長,紋樣飛舞靈動,充滿生命的韻律。簡而言之,揚州漢代的漆器既有江南地區(qū)的溫婉和細膩,又摻雜著戰(zhàn)國楚文化華麗與厚重的風格。
漢代揚州漆器的裝飾手法多種多樣,主要有彩繪、針刻、金屬扣、鑲嵌、金銀貼飾等,裝飾內(nèi)容和裝飾工藝的精湛令漢代漆器千文萬華,美不勝收。
彩繪水草魚鷺紋漆匜
采用最基本的彩繪裝飾技藝
彩繪是揚州漆器最基本的裝飾手段。從出土的情況看,漢代揚州漆器裝飾最多最頻繁使用的手法就是彩繪。彩繪風格主要把線條與平涂相結(jié)合,溯其源頭可能源起于青銅器上冶鑄的線條紋飾和平塊花紋。
漢廣陵漆器彩繪色彩非常豐富,有朱、褐、赭、黃、綠、金、銀、灰等數(shù)十種,主要仍以黑、紅二色為主流。因彩繪時使用的是毛筆,所以線條舒展流暢,行云流水,一氣呵成。尤其描繪大幅云氣紋時,一筆延綿大半米,幾乎沒有接痕;描繪動植物、人物等圖案皆逼真細膩、毫發(fā)畢現(xiàn)。
“彩繪水草魚鷺紋漆匜”是漢代揚州漆器中彩繪工藝的杰出代表。匜,木胎,主體造型為圓角方形,前開一道口以引流,開口處以朱漆繪一游魚,若是有水流過,則魚更顯生動。內(nèi)壁口沿朱色繪云氣紋,內(nèi)以黃、黑色繪鷺、魚和水草紋等。內(nèi)底髹黑地,朱繪于上,飾以卷云紋。匜外口沿朱色繪幾何紋飾,這一圈幾何紋飾,將點線面完美結(jié)合,相諧相迎。匜外壁髹黑漆,彩繪紋飾分布于黑底上,平衡勻稱,層次豐富,富有強烈的節(jié)奏感。
針刻云紋漆罐
漢代漆器中針刻裝飾技藝占很高比例
針刻,亦稱“錐畫”,是一種以針尖在已髹漆的夾纻胎器物上刺刻紋樣的裝飾手法。針刻漆器在漢代揚州漆器中占有很高比例,約占總數(shù)的10%。其特點:一是刻工精湛,線條細若游絲,且流暢清晰,層次分明;二是常與彩繪手法相輔使用,多見于較小器物的邊飾,如耳杯、勺、盤等,紋飾多以幾何紋為主,亦有如意云氣紋、龍紋、獸紋等。針刻與彩繪相得益彰,將針刻線條的古樸感與彩繪線條的流暢感有機結(jié)合,具有較強的藝術(shù)感染力。若是在尚未干透的漆膜上以針來刻畫,并在細若游絲的紋路內(nèi)填上金箔,則形成“戧金”效果。
由1985年邗江甘泉姚莊101號西漢墓出土的“針刻云紋漆罐”,可以看出漢代揚州漆器針刻技法已經(jīng)爐火純青。漆罐高6.9厘米,口徑4厘米,腹徑8厘米,底徑4.3厘米。在如此細小的罐子上,以針刻進行裝飾,從罐沿口到腹部以針刻劃分出九道紋飾帶,以漢代最為流行的云氣紋為主,間飾菱形紋、斜十字紋、樹狀紋、蔓草紋、錐形紋、鋸齒紋等。其中,云氣紋、蔓草紋等曲線線條圓潤優(yōu)美;菱形紋、鋸齒紋等直線線條遒勁有力。紋飾帶最纖細處只約兩毫米,但針刻紋依然清晰明了,層次分明,可謂是細若游絲、繁而不亂、精美絕倫、巧奪天工。無論是造型還是針刻技藝,都是無可比擬,堪稱中國針刻漆藝上的臻品。
1979年邗江西湖胡場1號墓出土的“針刻鳳紋漆勺”,也代表了漢代針刻技藝的最高水平。
“河平元年”銘銅扣彩繪
云氣三熊紋漆盤
有特殊裝飾效果的金屬扣裝飾技藝
據(jù)《漢廣陵國漆器》解:“金屬扣是一種用于鑲嵌器物口、腹、底邊的工藝。主要是為了加固器物,增加漆器的強度,延長使用壽命,同時,這種工藝也使器物具有了一種特殊的裝飾效果。”西漢中期以后,揚州漆器開始流行在盤、樽、盒、奩等器物的口沿上鑲鍍金或鍍銀的銅箍,在耳杯、碗、盤、勺等邊沿鑲鍍金的銅殼,這便是所謂“銀口黃耳”或“器”。有些漆器如樽、奩和盒的蓋上常用的鑲扣有銅飾、銀扣、銅扣鎏金,甚至還鑲嵌水晶或玻璃珠。金屬扣既加固了器物,延長了使用壽命,又與器物的漆地、紋飾等相互映襯,起到一定的裝飾作用。
彩繪貼銀箔云獸紋漆七子奩
金銀相錯、斑斕華貴的金銀貼飾裝飾技藝
所謂金銀貼飾就是用純度較高的金或銀錘打成很薄的金箔或銀箔,剪切并制成各種圖紋,用漆灰貼附在器物表面上。《漢廣陵漆器》中說金銀貼飾是 “金銀平脫”的前身,其藝術(shù)特點就是金銀相錯,斑斕華貴。漢代揚州的金銀貼飾技藝在整個漆藝史上具有重要意義,對明清時代的金銀平脫具有引領(lǐng)作用。這種技法一般見于奩、漆面罩等小型器物上,多用來表現(xiàn)瑞氣祥云、羽人神獸、歌舞器樂、生活場景等,其精致細膩的紋飾充分體現(xiàn)了漢代揚州的文化特點。
揚州漢墓出土的金銀貼飾漆器代表有:“彩繪貼銀箔云獸紋漆七子奩”、“金銀貼飾鳥獸人物漆三子奩”、“金銀貼飾鳥獸人物紋漆四子奩”、“貼金箔彩繪神獸云氣紋漆五子奩”和“金銀貼飾鳥獸人物紋漆面罩”等。
此外,漢代揚州漆器已有鑲嵌工藝,眾所周知,揚州漆器的代表工藝就是點螺技法,而這一技法溯源就是漢代的鑲嵌工藝。漢代揚州漆器的鑲嵌物主要有珠寶、玉石、琉璃、金屬、蚌片等?!稘h廣陵國漆器》中明確說明各種材料相對應(yīng)的用法:“瑪瑙、寶石一般用于奩的頂部。玉器主要為玉具劍。銅鏡和琉璃璧、環(huán)多使用在面罩上…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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